紅色湘西(3)
湘西攻勢 —— 策應中央紅軍長征
按照中央紅軍戰(zhàn)略轉移的最初方案,中央紅軍基本上是沿著紅六軍團先遣西征路線,即沿贛粵湘桂邊境的五嶺山脈一路向西行進,再從湘桂邊境北上湘西與紅二、六軍團會合。國民黨當局分析判斷出中央紅軍的戰(zhàn)略意圖后,先是在贛南、湘粵邊、湘東南、湘桂邊構筑了四道封鎖線,調集了40萬兵力進行追堵,企圖將中央紅軍消滅在湘江東岸或湘江與瀟水之間。中央紅軍血戰(zhàn)湘江、突破第四道封鎖線之后,國民黨當局又集結重兵在城步、新寧、綏寧、武岡、通道等地構筑碉堡線,布下“口袋陣”,企圖將中央紅軍一網打盡。
面對嚴峻形勢,為吸引牽制住更多的敵軍到湘西北,減輕中央紅軍的壓力,有力配合中央紅軍的戰(zhàn)略轉移,任弼時、賀龍等紅二、六軍團領導人認真分析和審慎研究了當時局勢和紅二、六軍團的任務,確定了紅二、六軍團統(tǒng)一行動進軍湘西、發(fā)動湘西攻勢的重大戰(zhàn)略。盡管兩個軍團剛剛在貴州木黃會師,還來不及全面休整和擴充兵力,兵力不足8000人,但仍以顧全大局的意識和勇于擔當?shù)木?,發(fā)動了一場聲勢浩大、載入史冊的湘西攻勢。
在歷時兩個月的湘西攻勢中,紅二、六軍團勇往直前,縱橫馳騁于湘鄂川黔邊境地區(qū),先后取得了十萬坪、浯溪河等大小幾十場戰(zhàn)斗的重大勝利,共擊潰國民黨軍15個團,殲滅近五個團,連克永順、大庸、桑植、桃源、慈利等縣城,占領和控制了永順、大庸、桑植等縣的大部分地區(qū)和龍山、桃源、慈利等縣的一部分地區(qū),擴大了新的割據區(qū)域,控制了湘西北的局勢,迅速打開了新局面,形成了包圍常德、威逼長沙之勢,牽制了追堵中央紅軍的國民黨正規(guī)軍及地方保安團共30余萬兵力,在戰(zhàn)略上打亂了蔣介石“圍剿”中央紅軍的部署,有力地策應了中央紅軍長征,為創(chuàng)建和發(fā)展湘鄂川黔根據地創(chuàng)造了有利條件,奠定了可靠基礎。
湘西攻勢的勝利,充分體現(xiàn)了紅二、六軍團英勇頑強、不怕犧牲的戰(zhàn)斗精神,充分體現(xiàn)了紅二、六軍團領導人堅持從斗爭實際出發(fā)確定戰(zhàn)略行動方向的求實精神,充分體現(xiàn)了紅二、六軍團全力配合中央紅軍戰(zhàn)略轉移的大局觀念。
南腰界會議決定兩軍統(tǒng)一行動
就在紅二、六軍團會師之際,中央紅軍長征已從于都突圍出發(fā),正在湘粵桂邊與40萬圍追堵截的國民黨軍艱苦奮戰(zhàn)。在這嚴峻形勢下,紅二、六軍團領導人認為,目前最緊迫的任務,就是以積極的行動,策應中央紅軍長征。
那么,如何行動,向哪里發(fā)展?1934年10月25日,兩軍團給中革軍委發(fā)去電報,報告了敵我力量及地方條件等情況,建議“以目前敵情及紅二、六軍團力量,兩軍團集中行動”,“兩軍團行動由二軍團統(tǒng)一指揮”。與此同時,加強黔東根據地黨和地方武裝的領導,開展游擊戰(zhàn)爭,鞏固和發(fā)展原有根據地。紅二、六軍團主力向湘西發(fā)展,以此牽制、調動湘鄂兩省國民黨軍,策應中央紅軍的戰(zhàn)略轉移。當時的中革軍委卻不同意這一建議,10月26日電令認為“二、六軍團合成一個單位及一起行動是絕對錯誤的……”“六軍團應速以軍委電令向規(guī)定地域行動,勿再延誤”,等等。
對中革軍委的指示,1934年10月26日至27日,任弼時在南腰界主持召開紅二、六軍團領導人決策會議,認真研究分析了湘鄂川黔邊的地勢、民情、經濟條件及敵情,認為紅二、六軍團會師以后,在黔東雖得到了暫時的休整,但這里的根據地剛開辟不久,很不鞏固,地瘠民窮,糧食缺乏,兵員和物資補充均有困難,加上黔東地區(qū)狹小,既不利于紅軍大兵團迂回作戰(zhàn),也不利于紅軍以后的發(fā)展。川黔邊我們黨力量比較薄弱,加上地勢復雜,情況不明,敵人統(tǒng)治力量較強,不利于我軍向川黔方向發(fā)展。只有湖南的湘西一帶,地處敵后翼側,特別是澧水和沅水流域上游的永順、龍山、桑植、大庸一帶,最適宜于開辟新的革命根據地。最終確定:紅二、六軍團統(tǒng)一行動,向湘西進軍,達到牽制調動湘鄂兩省敵人,策應中央紅軍的轉移,以及在游擊戰(zhàn)、運動戰(zhàn)中建立新的根據地,不斷發(fā)展壯大自己,打開新局面的目的。10月28日,紅二、六軍團再次電告中革軍委,著重指出:“在敵我及地方條件下,我們建議:二、六軍團暫時集中行動,以便消滅敵一二支隊,開展新的更有利于兩軍團將來分開行動的局面。目前分開,敵必取各個擊破之策;以一個軍團力量對敵一個支隊無必勝把握,集中是可以打勝敵任何一個支隊的,且兩軍在軍事政治上十分迫切要求互相幫助。”
兩軍集中一起向湘西進軍的行動方針,得到了中革軍委的批準,紅二、六軍團進行了改編,進一步恢復和健全了紅二軍團黨的組織和政治工作以及政治機關。經過改編,雖然未建立統(tǒng)一的領導機關,但由于任弼時是中央代表、原紅六軍團軍政委員會主席,賀龍原是南昌起義的代總指揮、紅二軍團軍團長,在軍內威望很高,關向應原是六屆中央委員、紅三軍的政委,實際上已形成了以任弼時、賀龍、關向應為核心的集體領導。
10月28日,紅二、六軍團從南腰界出發(fā),以勇往直前的戰(zhàn)斗精神, 經四川省酉陽縣(今屬重慶市)向湖南省湘西北的永順、龍山等縣急速挺進, 實施湘西攻勢。中共黔東特委則領導黔東獨立師,堅持游擊戰(zhàn)爭,策應紅軍主力向湘西進軍。
紅二、六軍團挺進湘西,像尖刀插進了國民黨腹地,有力地策應了中央紅軍長征,對于保持和壯大革命力量起到了重要作用,為創(chuàng)建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和接應中央紅軍到湘西與紅二、六軍團會合奠定了基礎。
紅軍巧妙迂回挺進湘西
紅二、六軍團在研究進軍湘西的具體行動方案,如何以最快的速度、最小的損失到達湘西時,賀龍?zhí)嶙h:“我們去湘西北,要先兜個圈子占領酉陽,把陳渠珍那萬把人從永順、大庸引出來攔截我們,我們甩手一拐,就能進永順城休息幾天了。”
如何打下酉陽城?賀龍自信地對任弼時、蕭克等軍團領導人說:“酉陽城是川軍獨立第二旅旅長田冠五把守的。他是我當年的部下,我先寫個信去,叫他讓開大路,我們又不占他的地盤?!?/span>
賀龍的辦法果然靈驗。田冠五接信后,懾于紅軍聲勢,率部棄城而逃,紅軍順利占領酉陽縣城。隨后,紅軍急行軍先經鄂西的來鳳縣百福司,再渡酉水,向湘西的龍山縣招頭寨前進,擺出一副要從永綏縣(今湘西花垣縣)和保靖縣回師湘西北的態(tài)勢。
陳渠珍果然中計。他害怕紅軍攻入他的老巢,遂急調周燮卿、龔仁杰、楊其昌三個旅共1萬余人,從永順縣、大庸縣向永綏縣、保靖縣方向行動,企圖阻止紅軍從永綏進入湘西地區(qū),將紅軍阻截于湘西之外的川東和黔東地區(qū)。
兵貴神速,紅軍迅速向龍山縣招頭寨前進。敵軍眼看紅軍即將進入湘西境內,又急急忙忙向招頭寨追趕。當敵軍追到龍山招頭寨南面的賈家寨時,紅軍又虛晃一槍,突轉南下。在深秋時節(jié),面對上萬敵軍的“追剿”和崎嶇泥濘的山路,紅軍將士不懼強大的敵軍和艱苦的環(huán)境,九天冒雨急行軍700余里,于11月6日進入湘西永順縣首車坪,遠遠地甩開了陳渠珍部“追剿”的敵軍。
直到此時,陳渠珍方知中計,追了紅軍一個星期,結果連紅軍的影子都沒看見,來回跑了一個大圈圈,還被遠遠地甩在了后面,氣得大拍桌子,臉色發(fā)紫。
首占咽喉要道永順城
永順縣是湘鄂川黔的咽喉要道。1934年11月6日晚上,紅二、六軍團領導人研究決定,占領永順縣城,吹響湘西攻勢的“沖鋒號”。
11月7日凌晨,紅軍先遣隊神速趕到縣城西郊,埋伏在王家坡制高點。接著,紅軍主力分三路攻城:一路沿猛洞河而下,進攻縣城小西門;一路由鷺鷥莊涉水過河,進攻大西門;另一路經擺里翻北門沖進攻北門,對永順城形成了包圍之勢。
這是一場仗雖未打,勝負早已分曉的戰(zhàn)斗。當時,國民黨軍守城之敵是羅文杰保安團的一個營。這個保安團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,平時也就是“維護治安”、欺壓百姓尚算可以,沒有戰(zhàn)斗力。實際上,羅文杰自知不是紅軍的對手,與縣長劉基鉅得到密報后,早在11月6日下午就從南門向王村方向逃竄了。
果不然,攻城戰(zhàn)斗一打響,駐守北門和大、小西門的保安團見紅軍前鋒猛烈進攻,便拖隊逃竄。紅軍乘勝追擊,短短幾個小時就結束了戰(zhàn)斗,占領了湘西北咽喉之地——永順縣城。
紅軍在永順縣城及其附近集結休整七天,深入發(fā)動和組織群眾、征集物資、擴充紅軍,打土豪、分浮財,翻身解放的群眾踴躍報名參軍,很快就組建起兩個新兵連,兩個軍團官兵空前團結,面貌煥然一新。
天主堂會議批判“左”傾錯誤
1934年11月10日,紅二、六軍團在永順縣城南的天主堂召開了為期兩天的營團以上干部會議,參加會議的有紅二軍團營以上干部和紅六軍團團以上單位代表共200余人,會議批判了夏曦所犯的“左”傾教條主義錯誤,史稱“天主堂會議”。
夏曦是早期湖南黨組織的主要領導人之一,曾擔任中共湘鄂西中央分局書記、軍委分會主席。他領導湘鄂西分局堅決執(zhí)行王明“左”傾教條主義錯誤路線,在軍事上只準進攻,不準休整;只許打硬仗、打武漢等中心城市,不準打小據點;在根據地內,實行消滅富農政策,脫離了群眾;在黨政軍內,實行“肅反”擴大化,錯殺了不少優(yōu)秀干部,嚴重削弱了自己的力量;后來,竟發(fā)展到解散黨團組織和政治機關的地步,在紅三軍內造成了人人自危的恐怖局面,最終導致湘鄂西根據地喪失,紅三軍被迫到處游蕩。
任弼時在主持天主堂會議時指出:根據我二、六軍團面臨的重任和實際情況,不批評夏曦同志的錯誤,軍心民心難平。批評幫助夏曦同志,使他所犯的錯誤得到糾正,使軍隊、蘇區(qū)得到壯大,使中央和軍委交給二、六軍團的兩個根本任務得以完成。會上,參會代表揭發(fā)和批評了夏曦所犯的“左”傾教條主義錯誤。
夏曦在黨內同志的批評幫助下,認真檢查了自己的錯誤。會后,他與人談心時,毫不隱諱地承認自己是犯了錯誤,尤其是一談到“肅反”擴大化問題時,他自認為是一筆永遠也還不了的賬。這次會議,澄清了是非、統(tǒng)一了思想、消除了顧慮、增強了團結。
(州委黨史研究室供稿,文字部分節(jié)選自《紅色湘西——紅二方面軍的搖籃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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